全女乌托邦，是不是伪命题？
发布时间：2025-01-15 13:27:57
全女乌托邦，是不是伪命题？
《她的国》，今年读过最爽的女性作品。孤雌生殖的全女国家，听上去就足够美妙。
此书作于1915年，物理意义上“大清亡了”的年代，但书中的观察和思考一百年后也颇为先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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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国”，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。
这里物资丰饶，环境优美，人与自然和谐共处；女性敏捷健壮、温和坚毅、充满智慧和耐心；她们不服美役，全员短发，衣着轻便结实，兼具实用性能和审美品位，甚至所有的衣服上都有口袋！
“她国”的存续得益于孤雌生殖的神迹，国民都来自同一位祖先。因此她们没有姓氏，没有核心家庭，更没有竞争和等级，只有深厚的姐妹情谊，以及由此扩大的对国家、对民族的奉献。
母职是“她国”最高尚的社会服务和最宏大的事业，孩子是民族最宝贵的部分。
“她国”的孩子由最专业的人员抚育（不一定是生母）；哪怕最微小的差异也会得到最大限度的开发；她们在光明可爱的世界里尽情探索，广阔的自然、无尽的知识和伟大的艺术终生向她们敞开。
最重要的是，为了使孩子出生成长在一个最适合的环境，拥有最丰富的经历与最自由的成长过程，“她国”人有意重建改善了整个国家。
换句话说，为了小孩，她们创造了新的游戏、建立了新的规则。
我不知道邵艺辉是否看过此书，但她笔下铁梅、小叶、茉莉的幸福家庭俨然就是“她国”的微缩版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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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，即使“她国”如此令人神往，我和很多女性读者一样，在阅读时依然被某种困惑萦绕：
这种“圣母”一般几近完美的女性塑造，是否以另一种刻板印象消解了女性作为“人”的真实？
这样毫无阴暗面的全女乌托邦，是否因其过于理想化而止步于一种虚妄的心理安慰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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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实在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。
一味赞美女性的善良、真诚、谦逊、无私，难免落入传统男权规训的“好女人”陷阱；但要说女性也可以冷漠自私、野心勃勃，争斗厮杀，又焉知不是无意识服膺于男权弱肉强食零和博弈的统治逻辑？
如若全女社会不能是男权社会的同义词，却也不能是全然的反义词，那会是什么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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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底，一切问题都源于男性把持了太久的话语权。
现今所有的文明记录都是父权的、是history；所有女性的生命经验都是在被遮蔽和压抑的历史中被建构出来的。
在此前提下，要想象一个纯天然的、从未受到父权污染的全女环境，举个不恰当的譬喻，就像“用手拔着头发离开地球”，是一个“心造的幻影”。
但无论如何，讨论是必要的。
想出来、写出来，就意味着新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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